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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原书多次绝版,炒至天价,是每一个热爱福尔摩斯的人心向往之的珍品。
七十张珍贵照片,稀有的幕后资料,详细讲述经典版福尔摩斯每一集的诞生。
直接对话杰里米?布莱特及友人,了解他的伟大、他的弱点、他的天才、他的病痛,他与福尔摩斯紧密结合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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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当我揣摩福尔摩斯这个错综复杂的角色时,偶尔会觉得自己是在轻轻地弯曲一根柳条,却从不真正折断它。
——杰里米?布莱特
在许多人眼中,他是福尔摩斯的化身。
他在格兰纳达的剧集里演了整整十年的福尔摩斯,包括四十一部剧集和电视电影。
他是史上最成功的福尔摩斯扮演者,极其忠于原著,又带着危险的锋芒。
福尔摩斯不仅是他的角色,也成为他的一部分,令他着迷、深陷、恐慌、挣扎,有时合二为一,有时避之不及。福尔摩斯构成了他的后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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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大卫·斯特亚特·戴维斯一生都是一位福尔摩斯迷。他对阿瑟?柯南?道尔爵士创造的这位侦探的热情,使他成为马斯格雷夫福尔摩斯社团的创始人之一。他还加入了许多家知名福尔摩斯迷团体。一九九五年,他成为美国贝克街小分队的名誉会员。
本书是大卫三部关于影视剧福尔摩斯的著作中的第二本。其余两本是一九七六年出版的《电影福尔摩斯》和二〇〇一年出版的《演绎歇洛克·福尔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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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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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追忆杰里米
序
第一章·演员布莱特
第二章·扬帆起航
第三章·福尔摩斯历险记
第四章·莱辛巴赫六步之遥
第五章·归来记
第六章·令人失望的猎犬
第七章·福尔摩斯的秘密
第八章·探案集
第九章·短话长说的《讹诈专家》
第十章·长篇闹剧
第十一章·回忆录——布莱特的最后致意
第十二章·幕后的女人
第十三章·月光下起舞
第十四章·让他们欢笑
后记
啊是的,我还记得……?
最终的后记
附录
致谢
图片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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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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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演员布莱特
什么是表演?让我来告诉你:它是一项渺小的追求——成年男女穿上不属于他们的衣服,说着不属于他们的话语,假装自己是另外一个人,经历和感受着不属于他们的人生,而所有这一切都以娱乐之名而行。而我们作为他们的观众,则是这场追求中容易受骗的同谋者。我们接受伪装,并且附和它,放任自己在假作的表演中长哭大笑。门外真实世界里万端纷扰,那里有真实的罪恶、真切的苦痛、真正的鲜血、悲剧和闹剧,为什么我们还需要演员呢?我们为什么如此沉迷于这些骗子,这些假面人?为什么无分国度、纵贯古今,在所有的文明里,人们都如此沉迷于这些演员呢?
因为演员使我们崇高。他们在自然天性面前架起一面镜子,映照出人这种动物的一切行动与困境。他们孜孜探询着人类的境遇,在他们邪恶的剧作家同谋的帮助下,揭示出生命的内涵、徒然和美。正因为有演员,我们才得以理解我们何以是我们自身。我们可以没有政治家,可以没有战士,可以没有商人;在我们生命的这架机器里,可以缺少这许多看似不可或缺的齿轮。但我们不能没有演员。因为没有他们,我们就无法认识我们自己。
杰里米·哈金斯是一位演员,犀利的真实感令他闪闪发光。他的表演很少令人感到惬意——然而真实的生活正是鲜有惬意的时刻。如果不是为一个弱点所累,他今天可能会与奥利弗①、理查森②、吉尔古德③、伯顿④和斯蒂芬斯⑤同列,受尽尊崇。因为正如那些舞台上的授勋骑士一样,杰里米·哈金斯的真正家园是剧场。只有在这里,他的生命之火才燃烧得最亮、最暖、最烈,也最真。和那些人一样,他拥有杰出的才智,足以真实而准确地分析、解剖和阐释一个角色。但他确实有一个弱点:他太美了。在描述一个男人的时候,“美”是一个奇怪的形容词。我使用这个字眼,并非暗示着阴柔或是某种男性的妩媚,而是正如我形容一匹纯种马,或是米开朗琪罗的大卫,又或是格什温⑥的《蓝色狂想曲》时那样。杰里米·哈金斯的身上带有一种尽善尽美的特质;他的样貌中有着令人叹为观止的对称感,这就是美。
①劳伦斯·奥利弗爵士(Sir Laurence
Olivier,1907—1989),英国演员、导演、制片人。被誉为二十世纪最受尊敬的演员。
②拉尔夫·理查森爵士(Sir Ralph
Richardson,1902—1983),英国舞台和电影演员。与劳伦斯·奥利弗爵士和约翰·吉尔古德爵士并称为他们这一代最伟大的演员。
③约翰·吉尔古德爵士(Sir John
Gielgud,1904—2000),英国演员、制片人和导演。伟大的舞台和荧屏莎剧演员之一。
④理查德·伯顿爵士(Richard Burton,1925—1988),英国演员,获封最高级巴斯爵士。
⑤罗伯特·斯蒂芬斯爵士(Sir Robert
Stephens,1931—1995),英国舞台和电影演员。罗伯特·斯蒂芬斯也是杰里米·布莱特的终身好友。他曾在一九七○年比利·怀德导演的《福尔摩斯私生活》中扮演福尔摩斯,而在舞台上以李尔王一角著名。
⑥乔治·格什温(George
Gershwin,1898—1937),美国作曲家,成功地将古典音乐与爵士乐和布鲁斯的风格相结合。《蓝色狂想曲》(Rhapsody
in Blue)是他的著名作品。
而正如每一位才貌双全的女子会告诉你的那样,美貌有时也会成为障碍。旁观者很难发现、更不要说重视她们隐藏在美貌背后的其他品质。而我相信这也正是杰里米·哈金斯,这位在后来化身为文学作品中最伟大的侦探歇洛克·福尔摩斯的男人,曾经面临的困境。
杰里米·布莱特扮演的福尔摩斯不仅仅是一个令人信服的角色,更触及了——真真切切地触及了——千万人的生活。他的表演中有一种深不可测的魔力,对许多人来说都是非常特别的。当然,说到底我们只是在讨论一个小说中的虚构人物和一位扮演他的天才演员,这似乎是微不足道的。但这位在荧幕上化身为柯南·道尔笔下那位传奇人物的演员,以其催眠般的魔力,在这单调乏味的世俗世界里为人们筑起一座将风刀霜剑隔绝于外的桃源。他给我们带来了魔法时间,那些珍贵的时刻如此充实而愉悦,于是这不再是微不足道了。而这也正是我写作这本书的原因。
这本书不是一本传记。我无意在此详述杰里米·哈金斯——这个注定将以杰里米·布莱特闻名的人——的一生。这本书既不是布莱特剧场生涯成败的记录,也无意披露他的私生活或性观念。我只想记录和分析他生命中的最后一个阶段,也就是他为一家英国电视台出演阿瑟·柯南·道尔笔下最负盛名的侦探歇洛克·福尔摩斯的那段时间。歇洛克·福尔摩斯这个角色迷住了他、震慑了他,最终也耗尽了他。这个角色在某种程度上令他不朽,而他赋予这个角色的光芒也殊难再现。
我重申这不是一本传记——正式的传记留待更感兴趣的人们来撰写——尽管如此,我相信自己仍有义务为读者提供一些基本的生平细节,以便将布莱特福尔摩斯现象放在其应有的背景中来看。
杰里米·哈金斯生于一九三三年。演艺行业中的许多人出于周全的考虑,往往在真实年龄上减去一两年。所以在许多参考资料上,他的出生年是一九三五。他出身沃里克郡的上层社会,身为四兄弟中最年幼的一个,在双性恋云集的伊顿公学①上学。他的父亲是一位性如烈火的军人,对演员毫无兴趣,也禁止年轻的杰里米在首次登台的时候使用家族姓氏。说实话,哈金斯这个姓氏本身并不能为演员表增色,老哈金斯的这条禁令反倒帮了他儿子一个大忙。年轻的杰里米从他一件西服的商标上选择了“布莱特”作为姓氏。
杰里米·布莱特求学于中央演讲与戏剧学院②,在导师的帮助下克服了吐字上的一个缺陷。此后他在曼彻斯特全心全意地开始了演艺事业——不无神奇的是,四十年后,他的演艺生涯又终结于此。五十年代初,杰里米·布莱特在曼彻斯特的图书馆剧院磨砺自己的演技,这座伟大的北方城市注定将在不久后成为格兰纳达电视台的基地。凭借邪魅而标致的面容和潇洒自如的举止,他很快当上了主角。他在图书馆剧院演出期间,第一次和罗莎莉·威廉姆斯同台合作——她后来成了赫德森太太的扮演者,演活了歇洛克·福尔摩斯的这位女房东。
①伊顿公学是英国最负盛名的贵族男校,建于一四四○年亨利六世时期,坐落在温莎堡北部的伊顿,长久以来为英国培养贵族子弟,输送大批政治、文艺、科学等方面的精英人才。杰里米·布莱特并不喜欢伊顿的生活。
②The Central School of Speech and
Drama,成立于一九○六年,为年轻演员和其他学生提供演讲和戏剧的专业训练,二○○五年后并入伦敦大学。
但比曼彻斯特更光辉的前程召唤着年轻的布莱特。他远赴好莱坞,与奥黛丽·赫本联袂出演金·维多尔的电影《战争与和平》(1956)。
一九六四年,他回到廷赛尔镇,再次与赫本合作,出演《窈窕淑女》中的弗雷迪。此间他在舞台和荧幕上都为自己博得了美誉。他创造了一个光彩夺目的道林格雷,也曾是一位“美貌太过”的哈姆雷特——正如批评家肯尼斯·泰南所说的那样。
一九五八年,他与女演员安娜·梅西结婚,生了一个儿子大卫,五年后即告离婚。双方后来都承认,他们当时太年轻,远远没有准备好承担起婚姻生活的责任。在最近的一次采访中,安娜·梅西说:“我觉得杰里米是一辈子也没长大的那种人。”
到六十年代中期,杰里米·布莱特在伦敦的舞台上已经牢牢站稳了脚跟。尽管还不是家喻户晓,但在业内颇受推崇,甚至被选中参加詹姆斯·邦德的试镜。他获得劳伦斯·奥利弗的关注(布莱特称奥利弗为“我伟大的神”),受邀加入国家剧院,在一系列成功的剧作中担纲出演。其中最冒险的是一部全男版的《皆大欢喜》。布莱特在剧中扮演了一位俊美得惊人的奥兰多,与他同台的全都是天生的戏剧界骑士:安东尼·霍普金斯①、德里克·雅各比②和罗伯特·斯蒂芬斯。
①安东尼·霍普金斯爵士(Sir Phillip Anthony Hopkins,CBE,1937—
),电影、舞台及电视演员。
②德里克·雅各比爵士(Sir Derek George Jacobi,CBE,1938— ),英国演员、电影导演。
一九八○年,他在美国出演了一部福尔摩斯惊悚舞台剧——扮演华生医生。保罗·乔瓦尼的这部名为《血十字》的舞台剧改编自柯南·道尔的《四签名》,由查尔顿·赫斯顿出演大侦探。杰里米·布莱特这时候丝毫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华生的圆顶礼帽和医药包会变成福尔摩斯的放大镜和注射针筒。
七十年代末到八十年代初是布莱特电视剧演出的丰收期。他主演了诸如《蝴蝶梦》、《求婚记》、《好士兵》等著名的剧情片。在美国,《蝴蝶梦》在“神秘!”栏目中播出,后两部则上了“经典剧场”①——这两个栏目的制片人都是琼·威尔逊。杰里米·布莱特在一九七六年与她结婚。
①二者皆为美国公共广播公司(PBS)的悬疑类影视剧场栏目。
正当八十年代来临之际,杰里米·布莱特接到一通电话。致电者是一位名叫迈克尔·考克斯的电视制片人。有一份妙不可言的邀约正等待着他。这通电话之后不久,他们在一个阴雨连绵的傍晚会面并用餐。酒正酣畅,话正投机,谁也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有个人影隐身于晦暗之中,正注视着电视剧历史的车轮向冥冥中注定的方向驶去——这个人影和杰里米·布莱特颇为相似,他正满意地从烟斗里吐出烟圈,手上拿着一顶猎鹿帽。
第二章·扬帆起航
迈克尔·考克斯是个了不起的推手。没有他,就没有格兰纳达的福尔摩斯连续剧,没有柯南·道尔小说的精良演绎,也没有杰里米·布莱特的福尔摩斯。为此我们对迈克尔感激不尽。他对剧集和对歇洛克·福尔摩斯这个角色的激情源于自身的兴趣。这兴趣始于他的童年时代,一直维持至今。迈克尔的心愿是在电视荧幕上再现一位纯粹的、柯南·道尔的福尔摩斯。他苦苦游说格兰纳达的权力高层,力排众议,一手推动拍摄计划。人们会说:“哦,不,别再拍那个陈腔滥调的老福尔摩斯了!”而这正是迈克尔所强调的——这绝不是又一个“陈腔滥调的老福尔摩斯”,而毫无疑问将会是一部充满诚意的作品,精心熔炼柯南·道尔的天才文思和西德尼·佩吉特①栩栩如生的插图世界于一体——而不再是文笔粗糙、构思低劣的拼凑戏仿之作。那年正是一九八○年,柯南·道尔的小说刚刚过了版权保护期——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时机,来给这世界奉献一位戏剧化的、原汁原味的福尔摩斯呢?
①西德尼·佩吉特(Sidney
Paget,1860—1908),为《海滨杂志》上的福尔摩斯故事插图的画家。从本质上来说,是他创造了至今仍然深具影响力的侦探形象。佩吉特根据柯南·道尔提到的福尔摩斯的旅行帽,给插画中的侦探戴上了一顶猎鹿帽。迈克尔·考克斯和杰里米·布莱特意图在电视剧中重现佩吉特插图的视觉效果。他们在前十三集里以惊人的忠实度实现了这一点。——原注
迈克尔打定主意要请杰里米·布莱特来演这位头戴猎鹿帽的斗士:
杰里米和我在同一座城市的同一家剧院开始了自己的职业生涯,这纯属巧合。他于一九五四年加盟曼彻斯特的图书馆剧团,成为一位魅力四射的青年主演;而我在两年后成了这家剧团的助理舞台经理——那是剧场生涯的最底层。那时候杰里米在金·维多尔执导的《战争与和平》中饰演尼古拉·罗斯托夫,已是一位电影明星了。四分之一个世纪以后,我们又重会在曼彻斯特,把他送上扮演福尔摩斯的成功之路。
在此期间,我顺着电视界的行业阶梯步步高升,先当导演,再做制片人。我当时错把杰里米视为一位奶油小生。毕竟我从未有幸观赏到他与玛吉·史密斯①在《海达·嘉伯乐》中的联袂演出,也不曾目睹他在《我的父亲》首演版中扮演亚历克·吉尼斯的儿子。过分的美貌对他反倒是一个诅咒。当然我见过他在《窈窕淑女》中扮演的弗雷迪。整个七十年代,他几乎都在美国和加拿大出演莎士比亚和康格里夫②的剧作,要不就是巡回出演吸血伯爵德古拉。电视剧方面,他演了《蝴蝶梦》中的马克西姆·德·温特——就我个人看来,远胜过奥利弗在希区柯克手下扮演的同一角色。
①玛吉·史密斯女爵(Dame Margaret Natalie Smith,DBE,1934—
),著名英国电影、舞台和电视女演员。罗伯特·斯蒂芬斯的前妻。
②威廉·康格里夫(William Congreve,1670—1729),英国剧作家,诗人。
格兰纳达想找一位在美国知名度更高的演员来演福尔摩斯。那时《故园风雨后》刚好杀青,他们就把杰里米·艾恩斯①和安东尼·安德鲁斯②推荐给了我。我并不是很认同——尤其是对安德鲁斯。这部电视剧是我一手推动起来的,它就好像是我的孩子。可能也正是出于这个因素,他们最终还是尊重了我的选择——杰里米。
布莱特清楚地记得整件事的发生过程:
我当时刚演了罗伯特·布朗宁③,和我搭戏的是珍·拉沛泰尔。我还在多伦多演了莎剧《暴风雨》,并在英国试图筹款拍摄该剧的电影版,可惜一无所获。所以我重新考虑了年前接到的出演福尔摩斯的邀约。这个计划一度因为伊恩·理查森④正在出演的福尔摩斯系列剧而遭到搁置。
①杰里米·艾恩斯(Jeremy Irons,1948— ),英国影视演员。
②这位演员后来在一部糟糕透顶的电视电影《谋杀之手》(1990)中扮演莫里亚蒂教授。爱德华·伍德沃德扮演了一位身材矮胖的福尔摩斯。约翰·席勒曼充任他那又呆又笨又古板的华生。——原注
③罗伯特·布朗宁(Robert Browning,1812—1889),英国诗人、剧作家。
④伊恩·理查森(Ian Richardson,1934—2007),苏格兰演员,著名莎剧演员。
结果理查森只拍了两部剧场版:《巴斯克维尔的猎犬》和《四签名》。这两部充斥着非原著素材的影片于一九八二年在戛纳上映,它们未能吸引购买方的兴趣。不过布莱特对理查森的表演还是抱有高度评价:“他有一种冷静感,我觉得精彩极了——就好像一条电鳗。”
理查森版福尔摩斯的出品方梅普尔敦电影公司与格兰纳达展开了一场争论。迈克尔·考克斯评论道:
梅普尔敦电影公司的说法是,他们已经取得了在美国翻拍福尔摩斯和华生这两个角色的独家版权,所以他们享有完全的翻拍自由。这一点格兰纳达是不认同的。最终我们赢了,但这场争议把我们这部剧的拍摄计划往后推迟了两年。
格兰纳达在这场法律争议中的胜出注定了梅普尔敦电影公司的惨淡前景。后者直到一九八六年都一直惨遭英国独立电视台(ITV)的封杀。那时候格兰纳达早已牢牢奠定了杰里米·布莱特和大卫·伯克作为电视版的福尔摩斯和华生的地位。
当格兰纳达终于接到放行绿灯准备开拍时,布莱特把福尔摩斯原著带去了巴巴多斯——他名义上是去那里考察《暴风雨》的拍摄地点的。
我是在巴巴多斯开始被道尔的故事迷住的。我想:哦,是的,在这位老兄身上我大有可为。我知道了他不光有烟斗和猎鹿帽——他有许多不同的烟斗,而且还吸纸烟;他在城里时戴一顶卷边毡帽或大礼帽,在乡间时才戴猎鹿帽。最妙的是他身上有种黑暗而又神秘的特质,大有挖掘余地。
布莱特读着这些故事,渐渐意识到福尔摩斯确实远比其他电影制片人加诸其身的那个陈腐形象要丰富得多。
例如我发现他比我印象中要调皮得多。我记得有一句:“他在椅子上不停扭动,爆发出一阵大笑。”我那时从没想过福尔摩斯也会开怀大笑。事实上我在《波西米亚丑闻》那集里发出过一阵咯咯傻笑,处理得非常糟糕——这也是我不喜欢那一集的原因之一。
一旦布莱特知道他作为一个演员在这个角色上大有自我发挥的余地——或者这么说,他可以挖掘角色的深度——他便点头接下了这个角色,北上去往格兰纳达位于曼彻斯特的片场。现在看来,布莱特当然是福尔摩斯的最佳选择。可他刚进剧组的时候只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年轻人,身上还带着奶油小生的光环。他风度翩翩,又有一种磁石般的吸引力,活脱脱是一位好莱坞黄金时代的罗曼蒂克男主角。但他也是一位出色的演员,可以演绎与自己截然不同的角色。尽管加里·格兰特①和罗纳德·科尔曼②们也很迷人,可他们并不具备这样的能力。我不知道迈克尔·考克斯当时有没有充分意识到这一点——可能他到现在都不是很确定——杰里米·布莱特的身上有两点要素,使他得以在电视荧幕上成为歇洛克·福尔摩斯的化身。首先,他的表演中有一种危险而近乎诡谲的锋芒。这种表演极富吸引力,在令人目眩神迷的同时,也为观众制造出一种愉悦的焦虑感。我们无法自控,只能紧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屏息倾听他语调中的每一个微妙转折。其次,布莱特身上流露出一种强烈的性别模糊感,这与福尔摩斯这个角色十分吻合——他行走在充满悖论的维多利亚时代,那个时代里欲望与拘谨并行于公众意识空间,彼此冲撞不休。男人们深深迷恋布莱特的福尔摩斯——这种迷恋在现代男性的心中激起不确定的感情;而女人们则没有那么多困扰:她们爱慕他、渴求他。
①加里·格兰特(Gary Grant,1904—1986),美国电影演员,常出演风度翩翩的绅士角色。
②罗纳德·科尔曼(Ronald Colman,1891—1958),英国戏剧及电影演员,在早期默片时代极为出名。
福尔摩斯故事在一百年后的今天仍不停再版,而这个角色也在舞台剧、电影、仿作与戏作中不断重现——从前如此,将来也一样。福尔摩斯并不仅仅拥有解决悬案的能力,他在公众心目中的吸引力远远超过了调查案件的紧张刺激或缉出真凶的畅快淋漓。他能够触及人们内心的情感。《最后一案》中华生写道,他将永不再撰写那位“我所认识的最好、最明智的人”的故事,男女两性的读者读到此处都会下泪。而当他们读到那位狡猾的侦探假扮成老朽书商归来,使华生喜极晕倒,又破解了空屋疑案的时候,也会忍不住欣然欢呼。福尔摩斯如此深刻地触及了读者群体的情绪,这样一个人,绝不可能仅仅是一位脸谱化的侦探。他对男人和女人都有一种吸引力。或许正如杰里米·布莱特所说的:“女人想要拥有他,男人想要成为他。”这种说法当然有一定道理,但并不全面。我相信男性读者对福尔摩斯不仅抱有代入心理,而且经历着一种被D.H.劳伦斯称为男人之间的“血性意识”①的、类似于爱情的精神亲密感。布莱特是如此富有魅力,他能从福尔摩斯的文学形象里吸收这种固有的特质,投射到自己的表演中去,从而赢得男女观众的由衷热爱。
①D.H.劳伦斯(David Herbert Richards
Lawrence,1885—1930),英国小说家、诗人、剧作家、散文家、文学批评家及画家。他使用“精神意识”和“血性意识”来区分感知与洞见。认为存在于血性中的本能比理智更有智慧。“我们的所思所想可能是错误的……而我们只要响应我们的血的呼唤,直截了当地响应,毫不掺杂头脑、道德、或其他什么无聊的干扰。”
杰里米·布莱特接下了这个挑战性的角色。此前许多声名赫赫的演员也曾披上过福尔摩斯的斗篷,此中不乏演艺界的泰山北斗:诸如约翰·巴里摩尔、雷蒙德·梅西、巴西尔·拉思伯恩、约翰·吉尔古德、彼得·库辛、约翰·内维尔、罗伯特·斯蒂芬斯、约翰·伍德和查尔顿·赫斯顿。但他们中没有一个像布莱特那样触及福尔摩斯的奥秘。布莱特在他的表演中给出线索,暗示着这个奥秘的答案,但他从不贸然揭开谜底。这奥秘是什么呢?自然在于福尔摩斯的性格特质。多数演员扮演福尔摩斯时只是照本宣科,按照广为人知的几点特性来演,极少有人尝试更深入的挖掘。布莱特聪明而敏锐,他能够领会到柯南·道尔在创造福尔摩斯时赋予了这个角色丰满的性格。在那些特立独行的乖僻人格背后,有他自己的原因和动机。比如他对女性的厌恶(绝不能完全信任女人——最好的女人也不行①)、对可卡因的依赖(百分之七溶液)、对社交界的深恶痛绝,以及他强烈而广泛的求知欲——从拉苏斯的和音赞美诗到古代康沃尔语,无所不包。这些并不是柯南·道尔为了让福尔摩斯看起来怪诞有趣而强加在他身上的华而不实的装饰,而是他性格中的方方面面,使得这个角色在作者在世时就已经有血有肉地活在公众心中。我们应该记住,福尔摩斯的形象来自一个真人:约瑟夫·贝尔教授——柯南·道尔在爱丁堡大学修习医科时的导师。简而言之,杰里米·布莱特把福尔摩斯视为一个“真实的”角色,而不仅是一位脸谱化的平面人物,一肚子生造的不合时宜,只为哗众取宠。福尔摩斯比这要丰富得多。可能布莱特也并未意识到,他领会到了一百年来芸芸读者的感受:歇洛克·福尔摩斯是罕见的人与神话的合体。光靠戴上猎鹿帽、手握一支海泡石烟斗、不以为然地说着那句经典台词“太简单了,我亲爱的华生”,是远远不够的。布莱特身为一位成熟的演员,知道这样行不通。一个好角色必须兼有深度和挑战性,而他预见到福尔摩斯这个角色同时具备这两点。“哦,是的,在这位老兄身上我大有可为”——平淡无奇的一句话,但这就是整部电视剧赖以成功的基石。弯曲柳条,与角色共舞,就是这么一回事。
①福尔摩斯在《四签名》里说过的一句话。那些急于证明侦探厌恶女性的人经常引用这一句。——原注
迈克尔·考克斯和杰里米·布莱特是否在一开始就意识到这次冒险的真正潜力,现在已不可考。一九九五年秋天,我问迈克尔当时为什么选择杰里米·布莱特来做他的主演,布莱特的哪些特质对于福尔摩斯是相宜的。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于福尔摩斯相宜的是这位古典演员身上哈姆雷特式的特质。他具备演绎那个角色的能力;他有出色的声音和理解力,这使他能把台词发挥出应有的效果。他至少拥有六七种你想要囊括的特质:声音、容貌、智慧、气场、体态、跃过家具的好身手、驾驭马匹的手段、变装技巧和应付任何要求的能力。我觉得他具有以上这些特质的最佳组合。
但他不会太过俊美吗?福尔摩斯可从来不是英俊非凡的。迈克尔对这评论放声大笑:
杰里米一直都是那么英俊,谁都没办法回避这个。我记得拍摄计划刚启动的时候,我太太桑德拉对我说:“老天在上,怎么又要拍那两个贝克街的无趣老家伙?”我说:“要是杰里米·布莱特来演福尔摩斯呢?”她马上说:“啊,好吧,那就不同了。”
着实不同。
桑德拉·考克斯对选角的反应进一步使迈克尔确信,布莱特的魅力对角色有益无害。
关于歇洛克·福尔摩斯的性吸引力问题,我们可以争论到下辈子。我个人认为这个问题并不是那么重要,性在他的工作和其他特质中得到了升华。当然从最宽泛的意义上来说,我觉得他是个性感的角色。只要你找了一位富有男性魅力的演员——无论是杰里米·布莱特还是丹尼尔·戴-路易斯——来演他,那就对了。
格兰纳达的仓库中保留着杰里米·布莱特当年试镜福尔摩斯的胶片。“它糟透了”,杰里米大笑着告诉我。那是一段默片,我们能看到布莱特身着戏服,化了戏妆。“你看,我那时印象里的福尔摩斯就是黑白两色的,就像插图里画的那样。所以我在脸上抹了许多白粉。当然如果你这么做,你的眼睛和眼圈看上去都会是红的。我看着就像大病一场,得了流感还是什么的。我的走路姿态也很可笑,就像鸭子步。”他回忆至此,爆发出一阵大笑,“实在是太可怕了。”然而“福尔摩斯是黑白两色的”这个观念却一直伴随着布莱特,直到最终。“彩色会削弱整体的感觉。柔光和暖色被添加进来以后,会弱化福尔摩斯的世界,使之变得罗曼蒂克起来。我尽可能地把福尔摩斯的形象维持在黑白分明的状态,以保留故事的冷峻色彩。”这些关于福尔摩斯的观念和考量不仅显示了演员的投入程度,同时也体现出他把福尔摩斯带上荧屏的手法是多么细致用心。
与此同时,华生的选角也需要认真考虑。迈克尔·考克斯再一次对他的人选胸有成竹。“重要的是电视荧幕上的华生必须得像柯南·道尔在原著里描述的那样,是一位非常勇敢、可亲和明智的退役军医。”是时候改变尼盖尔·布鲁斯在四十年代巴西尔·拉思伯恩那版福尔摩斯里塑造的那个笨蛋形象了。在那以后固然也有过明智的华生——一九五九年版《巴斯克维尔的猎犬》中的安德烈·莫雷尔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可那都是些短片。圆顶礼帽下的医生都没来得及在大众心目中留下持久的印象。当然,一九三九年的布鲁斯版华生事实上史无前例地把医生提升到了福尔摩斯全面合作伙伴的地位。此前的华生们无不落魄失意,像只愚蠢的小狮子狗,跟在主人身后一路小跑,在演员表上也是排行倒数。这一点上我们得感谢布鲁斯。问题是他的演绎给我们带来了一连串大同小异的华生:笨手笨脚、满头白发、看见福尔摩斯点个烟斗都大惊小怪——索利·华特斯①,伯纳德·福克斯②,甚至我得说,尼盖尔·斯多克③的华生有时也是这样。这个形象根深蒂固,直到今天,每当贝克街这对搭档出现在广告里的时候,华生也总是又老又胖,好像一头原地转圈的驴。迈克尔想要完全摈弃这些。“我相信华生就是一个街上随处可见的中产阶级普通男性的形象。要想把他拍好,我们就得找到一个演员,在演出那种感觉的同时又不能让人感到乏味。”迈克尔凭直觉作出了选择,“他是一位我曾经合作过,并且非常了解的演员。我十分赞赏他的工作能力,也相信他具备了成为一位理想华生的一切重要品质。”事实证明这是一个成功的选择。大卫·伯克成为杰里米·布莱特版福尔摩斯身边一片绝妙的绿叶。他显示出自然的良好风度、幽默感及强烈的正义感。布鲁斯含混不清的嘟囔已成过去,取而代之的是伯克那清晰、明智而合宜的语调。即使如此,正如布莱特所说,大卫·伯克与他后来的继任者爱德华·哈德维克一直都警惕着他们的表演会变得乏味或是愚蠢。
①索利·华特斯(Thorley
Walters)曾经三度扮演华生。他深受尼盖尔·布鲁斯那种气喘吁吁的表演流派的影响。一九六三年,他与扮演福尔摩斯的克里斯托弗·李搭档,主演了一部德国电影《福尔摩斯和致命项链》。他也在吉恩·怀尔德一九七五年导演的闹剧《福尔摩斯智慧兄长历险记》中匆匆一现。一九七七年,他重操旧业,这次稍微好些,在一部安格利亚电视电影《银色马》中再次出演华生。他在这部戏里的搭档是克里斯托弗·普拉默。——原注
②伯纳德·福克斯(Bernard
Fox)在无意搞笑却令人捧腹的电视电影《巴斯克维尔的猎犬》(1972)中,为斯图亚特·格朗格的福尔摩斯扮演华生。显然这是一场领航秀——像神风敢死队那样的。——原注
③尼盖尔·斯多克(Nigel
Stock)在六十年代扮演电视荧幕上的华生。他起先与道格拉斯·威尔默搭档,后来是彼得·库辛。总体来说,他是一位值得赞扬的华生。但他的演绎中仍然包含着装痴卖傻的成分。他后来在八十年代巡演了一场单人秀《221B》。那时候演员对角色的理解已经非常好了,他的好医生给观众带来了一场难忘的演出。——原注
迈克尔·考克斯还一手策划了贝克街的营建。从本质上来说,这条著名的街道在福尔摩斯的故事里不啻为另一位能与雷斯垂德、莫里亚蒂和赫德森太太并列的角色。即使是远在天涯海角、从没读过一篇福尔摩斯小说的人,也知道他住在哪儿。
一开始迈克尔建议格兰纳达搭建一座“类似于维多利亚伦敦的复合建筑群,包含四条街道,可以被布置成各种各样的外景地。比如码头区,像《歪唇男人》里的天鹅闸巷那样的。他们喜欢这个设想,可这花费太大了,我们不得不稍微作些妥协。”
妥协的结果就是我们在格兰纳达的片头曲中看到的贝克街建筑。在营建这条大街之前,有过一个著名的杰出先例——即英国最受欢迎的肥皂剧《加冕街》的外景地。当营造一座贝克街外景的可能性被付诸讨论的时候,格兰纳达的老板大卫·普洛赖特表示十分赞成。“您的意思是,”迈克尔问,“全英国最著名的两条街可以在曼彻斯特并行其道?”普洛赖特眨了眨眼,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然而,营建贝克街背后的理念是极为实际的:“如果福尔摩斯系列难以为继,这条街——事实上就是安装在一座非常牢固的钢梁结构外的布景墙——将被拆除下来,换上别的外景布置。”
杰里米·布莱特对我说起过他对这条仿制的传奇街道的第一印象:
我记得一走进贝克街,就被深深地震撼了。但我也确实吃了一惊。我当时和友人班伯·加斯科因(英国作家和电视主持人)在一起,他注意到摄政公园居然在错误的一头!但除此以外,这条满是马匹、马粪和稻草的街道看起来逼真得惊人——迈克尔只有在这条街上充斥着马车、行人与马匹的时候才感到满意。不过老实讲,在一开始拍摄的几集里,整座布景干净得嘎吱作响,就好像这条街是新造的一样。看起来太假了——没有尘土、没有泥垢、没有真实感。一看就像是布景。不过,经过曼彻斯特一场严冬的摧残以后,它看起来就渐渐像是真的了。
我说“干净得嘎吱作响”大概也能用来形容福尔摩斯和华生的起居室内景。布莱特哑声笑了起来:“是,是。但我们花了不少力气把那张可爱的地毯弄到破旧不堪。还有那雪白的壁炉边缘,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变得烟熏火燎。”
主角选定、片场落成,就该考虑剧本和整部剧的基本拍摄手法了。迈克尔特别提到:“当时只准我们先找人编写十三集剧本,到《最后一案》为止。”一旦剧集不成功,就把福尔摩斯溺毙在莱辛巴赫瀑布。
现在回头来看,这部美名远播的作品在当时竟被认为有可能会是一部失败之作,简直无法想象。但当时的情势就是这么紧张。正如我们在第一季里所能看到的那样——忐忑不安的感觉始终挥之不去,整个制作组都笼罩在紧张和焦虑的氛围之中。
剧作家约翰·霍克斯沃思在剧集筹划初期就开始与迈克尔·考克斯合作。霍克斯沃思多年的资历使他足以胜任剧本顾问的位置。他参与编写的著名作品包括《楼上楼下》、《公爵街的公爵夫人》,以及一系列柯南·道尔除了福尔摩斯以外的其他作品。霍克斯沃思长期浸淫于维多利亚时代故事,对此拥有敏锐的直觉,堪称帮助考克斯定下整部剧集基调的理想助手。霍克斯沃思和考克斯一开始便着手为其他编剧们定下了几条基本原则。比如说,华生医生不会娶妻,也没有和梅丽·摩斯坦的浪漫情史;任何试图把福尔摩斯的故事编排在某一特定年份或其生命中的某一特定阶段的年表,都一概无视。对严肃的福学家来说,这可能显得过于激进甚至极端。但我们必须牢记迈克尔·考克斯及其团队是在制作一部面向大众的电视剧,他们的最终目的是要把福尔摩斯的精华呈现给电视机前的万千观众——而不是拘泥于书本、平淡乏味地复述福尔摩斯的传说。
考克斯和霍克斯沃思分头列了一张单子,上面写着他们想要拍进电视剧里的故事——结果一比对,他们的选择几乎一模一样。迈克尔回忆道:“约翰选了《银色马》,我应该选了《布鲁斯—帕廷顿计划》,但我们俩同时选择了《斑点带子案》、《红发会》、《波西米亚丑闻》、《蓝宝石案》——其实就是你现在看到的头十三集里的那些。”
我很想知道,他们有没有考虑过重现《血字的研究》里福尔摩斯与华生初相见的那一幕:
走廊尽头是一个低低的拱形过道,从这里一直通向化验室。
化验室是一座高大的屋子,四面杂乱地摆着无数的瓶子。几张又矮又宽的桌子纵横排列着,上边放着许多蒸馏瓶、试管和闪动着蓝色火焰的小本生灯。屋子里只有一个人,坐在较远的一张桌子前面,伏在上面聚精会神地工作着。他听到我们的脚步声,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接着就跳了起来,高兴地欢呼着。“我发现了!我发现了!”他一面对我的同伴大声说,一面手里拿着一支试管向我们跑来,“我发现了一种试剂,只能用血红蛋白来沉淀,别的都不行。”即使他发现了金矿,也不一定会比现在更兴奋。斯坦弗为我们做了介绍:“这位是华生医生,这位是福尔摩斯先生。”
“您好。”福尔摩斯一边热诚地问候,一边使劲握住我的手。我简直不能相信他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我能看出,您到过阿富汗。”
我吃惊地问道:“您怎么知道的?”
“这没什么,”他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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