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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大国威仪:中国人民解放军三军仪仗队60周年纪实(彩图珍藏版) [精装]

書城自編碼: 1952558
分類:簡體書→大陸圖書→政治/軍事軍事
作者: 刘小晖
國際書號(ISBN): 9787515102450
出版社: 西苑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12-08-01
版次: 1 印次: 1
頁數/字數: 265/300000
書度/開本: 16开 釘裝: 精装

售價:HK$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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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独家揭开仪仗队不为人知的真实训练内幕,见证中国外交鲜为人知的历史细节:
1.2008年北京奥运会期间,奥运会会旗、中国国旗怎样完美升起;
2.1997年香港、1999年澳门回归政权交接仪式上对外国仪仗兵亮剑;
3.1984年、1999年、2009年国庆大阅兵苦练内幕;
4.精装,彩图珍藏版,内附三军仪仗队精美清晰大图。
內容簡介:
这是一部全面、真实记录中国人民解放军陆海空三军仪仗队官兵60年风雨历程的纪实作品。本书以普通仪仗兵成长和命运为主线,以纪实为主要创作手法,图文并茂,生动地描写了仪仗大队60年的事件、人物,以及艰苦的训练生活,反映了仪仗大队官兵时时刻刻践行“仪仗重于生命,事业高于青春”的誓言,展现走出国门一举一动彰显大国形象。
關於作者:
刘小晖笔名兰粟粟。北京人。资深编辑,北京作家协会会员。著有《战舰史话》《齐鲁遥想》《我和我的兵》《幸福誓言》等,电视连续剧《葵花怒放的声响》原著作者。
目錄
引 子  
方队从未走过这条路,究竟要走多远?到底还需要多长时间?种种细节,中方事先并未得到任何通知。
大队长刘士偦的心倏地一紧。
第一章 燃情岁月 
战斗,从上午九点一直打到天黑。鬼子一定有大部队增援,否则时间不会这么久。在将所剩无几的子弹推上膛时,王立堂在心里琢磨着……
第二章 亮剑 
李本涛略微顿了顿,神情不变,从容地抽回手,然后,一个标准的动作,转身面向全体记者敬礼。紧接着,“唰”!寒光一闪——拔刀、拖刀、立刀、撇刀、举刀——准备收刀,此刻,他举起刀的右臂,故意停顿了几秒……
第三章 光荣与梦想 
听了香港代表的话,刘士偦心里翻了五味瓶,不是滋味。一支代表军队和国家形象的部队,一支担负着军事外交任务的部队,随着时代的发展,到底应该向世界展示一个怎样的形象?
第四章 为了世界上最美的旗 
出了门,陈卫明和王敏一商量,不行,咱们得再去一次。这一次,对方仍是振振有词。陈卫明火了。“啪”地一声,他重重地拍了桌子……
第五章 沙场秋点兵 
明天早晨,必须让进驻的部队喝上热水,吃上热饭。否则,我撤你的职!首长音调不高,但语气异常坚定。在魏晓龙看来,这无疑是下了死命令……
第六章 扬威 
由于精神时刻处于高度紧张、压力之中,每次下来之后,李强都会问战友:“我报的是总统吗?我报的是总理吗?我报的……”
尾 声
此刻,李强撇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干净的弧线,而时刻关注着部队每一个细节的新任大队长李本涛却不敢有丝毫放松。
內容試閱
写在前面的话
世界上,每一个独立的主权国家都拥有自己的仪仗队:
早在4000多年前的华夏部落,已有“观兵以威诸侯”的记载;
18世纪后,西欧各国均以仪仗队展示军威;
200多年前,美国组建的仪仗队,由其在历史上战功卓著的陆军第一师第一团第一营担任;
苏联仪仗队则诞生于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
1952年3月,中国仪仗队组建,60年来,他们的一举一动无不彰显国威、军威,象征和平、友谊。
美国前总统尼克松说:中国仪仗队是我看到的最出色的一个。在密集的行列中产生一种几乎使人认为行动受催眠影响的感觉。
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赞誉中国仪仗队为“世界一流”。
日本明仁天皇在红地毯上向中国仪仗队鞠躬致谢。
美国前国务卿基辛格感叹:中国仪仗队的严格纪律,是我随总统出访中印象最深的……
这支担负着司礼任务的特殊部队,是重大历史时刻的亲历者,是中国外交发展的见证人。
赞誉与荣光,从未离开过他们,而我最关注的,则是光环背后,仪仗兵如何百炼成钢。没有什么比一名普通士兵的成长与命运更能感染人。
这支部队最初的两任指挥官,是在炮火硝烟中流血、牺牲的战斗英雄。当我采访86岁的王立堂时,他至今仍念念不忘68年前牺牲的战友,从他的眼神里,我读懂了军人情怀。
历史的每一次进程,都离不开无数的沉默英雄,再宏大的场景也皆因细节构成,也因此,书中的文字与照片反映的是他们生活、训练、任务中真实的镜头。我相信,当你看到他们身着汗迹斑斑的军装、略带稚气的面庞时,绝不会因此而降低仪仗兵的形象,一定会发现——他们是中国军队最美的士兵。
他们坚毅、笃定,从未懈怠,永不放弃,日复一日地在训练场上万次重复着同一个动作,承受着不为人知的心理压力,万无一失地完成了3368次任务,我对他们始终饱含敬意。
“大国威仪”这四个字,正是他们铸就。
著名作家王树增曾说:“士兵,战争中最普通、最重要、最大数量的人,他们成为我写作《朝鲜战争》的唯一动因。”
和平年代,写仪仗兵,不仅仅是写“这一个”,而是写“一代代”,只希望,在前行的路上,铭记灿烂的笑脸和真挚的情感;铭记曾在训练场上燃烧青春和激情的每一个身影。毕竟,生命需要温暖,时代更需精神。这也是我写这部书的唯一动因。
刘小晖
2012年7月12日于北京
引子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艾青
“坚持!坚持住!”
“我们代表的是中国!”
“一定要让墨西哥城,让墨西哥人民,让世界认识中国军队。我们必须提着一口气走到底,决不懈怠。”
两小时十分钟。
整整十公里。
当阅兵方队到达目的地的一霎那,旗手朱振华已不会走路……

墨西哥城宪法广场,是墨西哥独立200周年庆典阅兵的主阅兵场。16个国家的阅兵方队在此集结,将依次受阅。方队的出发点与墨西哥总统、各国政要,仅隔三百米。
2010年9月16日,星期四,上午11时25分。
蓝天。白云。阳光。微风。
宪法广场人山人海,水泄不通。媒体记者们蜂拥而至,他们骑着摩托车,在后座上扛着摄像机,时刻捕捉着阅兵方队的一举一动。
突然,一面鲜艳夺目的五星红旗,闪耀在人们的视野里。
挺拔的军姿,威整的军容,无可挑剔。黑色的马靴,直线般踢出正步,铿锵有力;每一步75厘米,不差分毫。中国人民解放军三军仪仗队,第一次成建制地,出现在异国的阅兵场上。
出海的水兵们常说:军舰的甲板就是一块流动的国土,无论走到哪里,站在甲板上,我们就代表祖国。
而走出国门的仪仗队方阵,无论行进在何方,每一个正步都代表着祖国,肩负着祖国人民赋予的神圣使命。
霎时间,欢呼声骤起,热烈,赞叹,惊奇。“齐纳!齐纳!(中国)”此起彼伏。
与每一次执行任务一样,34名中国仪仗兵分秒不差地走过了这三百米,完美极致。
方队在广场一角拐了个90度弯,步入改革大道。
改革大道有“墨西哥香榭丽舍”之称,弯弯曲曲,由西南到东北斜穿过整座城市。方队从未走过这条路,究竟要走多远?到底还需要多长时间?种种细节,中方事先并未得到任何通知。
大队长刘士偦的心倏地一紧。
一旦方队需要领导,他必须第一时间出现;在尚未完全掌握该国安全状况的情态下,如遇突发事件,他必须第一个冲上去阻挡,绝不能让整个方队出现混乱。
走!
必须和战士们一起走!
刻不容缓!
刘士偦挤过水泄不通的人群,迅速地跟到了方队右侧。
齐步、正步、齐步走,战士们听口令交替着动作。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不管这条路有多长,一定要当作主阅兵场的三百米对待。
此时,大道两边的人浪一层连一层,房顶上、窗户上趴满了人。方队每到一处,主持人便会向人群讲解中国以及中国仪仗队的情况。
孩子们不懂汉语,会指着方队雀跃欢呼;成年人“齐纳!齐纳!”喊声不断。看到中国仪仗兵走过,一双双友好的手争先恐后地伸出来,刘士偦都会情不自禁地拍拍他们的手。
当仪仗兵30年,他经历过无数激动人心的镜头,但,今天,对中国、对中国军人如此热烈的场面,还是第一次。
眼泪,在刘士偦的人生字典里,是从不轻易翻开的词汇,此刻,却一直在他的眼眶里打转儿。
他在这沸腾般的人群中,感受到了尊严。
战士们穿着马靴,礼服早被汗水浸透,汗水成串成串地顺着头发往下淌。六七公里之后,连汗都流不出来……
十公里,终于到达目的地!
刘士偦的双腿已不属于自己。
他抬头向四面望去,透过朦胧的视线,一瞬间,清楚地看到,从宪法广场一直追随着他们到改革大道的华侨们,手里挥舞着国旗,兴奋、自豪;他看见,在队伍里,那位怀抱幼子的女华侨,舒展的笑颜,是那么幸福、灿烂……
在异国,在他乡,仪仗队员们,就是他们的亲人。
泪水,终于抑制不住地落了下来。

这一年,中华人民共和国与墨西哥合众国正式建交38年。
这一年,三军仪仗大队建队59年。
30年前,他第一次踢正步,脚下是黄土飞扬的训练场。
30年后,他率领仪仗队代表中国,踏上了异国的阅兵大道。
他的青春,他全部的激情,如铁流般早已牢牢地铸入这支队伍。
这支有着钢铁般意志的队伍,从1946年延安黄土地上的那个清晨开始,几经跌宕,正步走过60个春秋,一代一代的仪仗兵,在没有硝烟的特殊战场上,燃烧了生命的璀璨。

第四章  为了世界上最美的旗

正因为生命中的一部分渴望圣洁光芒,所以你才想在尘世中创造不朽的奇迹。

1

2008年2月末的北京,春寒料峭。早晚的温差尤其大。
这多多少少有些像干事李金柱的心情。
白天,大队党委根据上级领导的要求,落实安排奥运会支援任务到位,他跟着政委陈卫明、副政委王敏,负责奥运场馆,特别是鸟巢任务的所有协调工作。
他,是大队援奥任务的协调员。
从2007年8月3日,接到奥运会倒计时一周年协调任务,到现在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了。从那一天起,他的时间,仪仗队的时间便以分、秒来计算。
这大半年,他的脚跑得已经快没了知觉;此外又添了一怕,就怕频繁联络的时候,电话占线,为此,特意准备了两部手机。常常,两部电话同时接通,一手一个,左右“开弓”。
每每听到电话铃一响,他的心就会收紧。
李金柱的前期协调主要是打前站,他要克服所有预想到的以及出乎意料的困难。
仪仗队的兵,就没有怕困难的,可李金柱要克服的多是超出他可控范畴的突发和琐碎。
像战争年代攻克高地一样,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这也是李金柱完成任务的信念。
今晚,李金柱一喜一忧。喜的是,妻子的预产期刚好是8月8号,正与奥运会开幕式的时间巧合;忧的是,在妻子孤身一人,最需要体贴和照顾的怀孕期间,他这个做丈夫的将进入“消失”状态,到底把他们娘俩安排到哪家医院好呢?
尽管,妻子就住在队里的家属房,离办公楼200米,可他仍是抽不出时间照顾妻子和没见过面的宝宝。
已经是夜里的11点20分了,白天跑了一整天奥组委和水立方,刚刚向主管场馆工作的副政委王敏汇报完工作。此刻坐在办公桌前,上下眼皮间像涂了层胶水,眼睛睁不开,想想,也可能是饿的,晚上竟忘记了吃饭。
不行,不能睡,他用力揉揉眼睛,在桌子上摊开工作日记。从去年8月3日起,这本日记就跟随着他,不论他有多疲倦,每天的工作细节都要被记录下来。
李金柱起身跑到盥洗室,用冷水洗了把脸,醒醒神,脑子里忽然跳出来个念头:旗杆还没着落呢……看着镜子里自己这张面色灰暗的脸,除了消瘦之外,他李金柱还是李金柱。
此刻,李金柱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全部援奥任务结束之后,镜子里的自己,将会有个很大的改变……

凌晨四点。
副大队长李本涛的房间还亮着灯。
他睡意全无。
激动、焦虑……种种思绪纠结成一团。
奥运会和残奥会开、闭幕式的国旗、会旗升旗重任,落在了他的肩上。
奥运会,中国人一百年的梦想,将在2008年的8月8日实现。中国第一次承办奥运会,他李本涛也是第一次当旗手。第一次,对国家,对仪仗队,对他个人……
从1989年他17岁当仪仗兵起,便在仪仗队屡创第一,21岁时他就成为仪仗队史上最年轻的执行队长,也是执行司礼任务次数最多的执行队长,在诸多的媒体报道中,光环和美誉几乎没有离开过他,比如,“军中第一刀”“军旅第一嗓”“军官明星”等等,而他也早已与手中的指挥刀浑然一体。
现在,那些美誉与他肩上的重任无关,他,要在36岁的时候,由一名指挥官转型为升旗手。从“人刀合一”转为“人旗合一”。
在一般人看来,像他这样经过几百次重大任务的锤炼,做个升旗手,完全不在话下,可李本涛心里最清楚,说什么胜券在握,那叫“吹”。
其实,百年不遇,他已亲身经历过两次。
一次是1997年香港回归,一次是1999年澳门回归。
香港回归时,他与英国皇家卫队执行队长“交锋”。第二天,报纸刊登的标题:“中国的指挥官战胜了英国的指挥官。”那是缘于他创造了出奇制胜的绝技。
奥运会与香港回归的背景不同。届时,全世界的眼睛,全国人民的眼睛都盯着他怀里的五星红旗,这面世界上最美的旗。
李本涛从不缺乏勇气,但仅有勇气是不够的,在仪仗队历次执行重大任务前,无一不被验证,这已成为一条铁的定律,
智慧,创新,科学,预案……最重要的是思路。
可,思来想去,心里剩下两个字:没底。
白天,在训练场上选拔升旗手时,规定的几个条件和动作考核他都名列前茅。大队长刘士偦从他面前走过,停了下来,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又把目光抛远,慢悠悠地:“本涛,你看看你当升旗手怎么样?”语调一如他往日的平静。
可与他工作生活近20年的李本涛清楚这句话的分量。
“能行。保证完成任务。”没有一丝犹豫,回答脱口而出。
百年奥运,为洗刷申奥只差一票的耻辱,每一个中国人都憋着一口气。他也一样。
刘士偦又端详起他的脸。
李本涛被他看毛了。
“好,就是你了。不过,有两个要求?”
“什么要求?”
没想到,刘士偦说:“一个是你要减肥。另一个呢,还要美容。”说完,转了身。
乖乖,还美容!
任务如此神圣,一旦接受,他不吃不喝不睡,非要把它完成好不可。
李本涛不仅担负着奥运会开、闭幕式的升、降旗任务,还担负着残奥会开、闭幕式的升、降旗任务,不但要练习升降中国国旗、奥林匹克会旗,还要练习希腊(奥林匹克运动发源地、首届现代奥运会举办地)和英国(下一届奥运会主办国)国旗的升降。很长一段时间,这些升、降旗仪式的方案却始终未被确定。
旗到底该怎么升?历届奥运会,其他国家是怎样的升旗动作?又是什么样的礼仪?
他要不要穿军服?
怎样才能体现国家威仪?同时,既符合国情,满足大众的心理需求,又符合世界的礼仪?
旗到底升多高?
旗杆的底座又是什么样的呢?
……
李本涛恨不得把自己改名叫“十万个为什么”。
对了,还有神圣的奥林匹克会旗,那可是全场各国运动员的焦点。
其实历届奥运会的整体开幕式,李本涛已逐一观摩。他边观摩边研究分析人家的升旗方式。
还是那句话,若想超越别人,除了具有自己的独特内涵,一定要出奇制胜。
可职业预感偏偏在这个时候跳出来捣乱:会歌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国歌咱从小就熟悉啊,这会歌到底是用希腊语,还是用英语演唱的呢?是音乐版的,还是清唱版的呢……
坐在写字台前,李本涛竟发起了呆。
这一夜,难以入睡的又何止他和李金柱呢?

政委陈卫明办公室的灯也未熄灭。
灯光下,他翻看着白天派人找来的各种任务资料,然后,在十几套由他牵头制定的研究方案中,抽出了一套,仔细地分析起来。
对于他这个非土生土长的仪仗兵来说,这一次的援奥任务,压力格外大。
去年下半年,他从特警团政委的位置上到仪仗队报到。虽然都是当政委,角色的内涵没有转换,但彼政委和此政委的概念外延则截然不同。
专业不同,专业的技术含量也各异。
如果客观分析,从事不同专业的人,思想、逻辑、行为、方法以及结果也都会不尽相同。
在特警团,一支处置突发事件的反恐精英部队,陈卫明最熟悉的场景莫过于战士们攀登快如猿、越障轻如燕、腾空像猛虎、出击似闪电;耳熟能详的是训练场上强化演练时的杀声震天。特警团的战士个个以单兵灵活作战的高素质著称,仪仗队则恰恰相反。
报到前,陈卫明特意观看了一套仪仗队的汇报片《军旅标兵》。
在片中,仪仗队两名普通士兵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一个是在1986年10月的上海,克服游艇晃动与呕吐感,纹丝不动伫立在豪华游轮浮码头上近七个小时,被英国女王赞誉为“举世无双”的解绿江;另一个战士,则在全队执行大型任务,听到“坐下”口令时,突然发现身后没有座椅,而以半蹲姿态保持“坐姿”整整两个小时。
陈卫明原以为,仪仗队的任务很单一,执行任务的场地也就那几个。可没想到,在这大半年的时间里,他与战士们形影不离,随队执行过几次任务之后,才发觉,仪仗队确实有着其他部队不具备的特点:在管理上,严、细、勤、恒。比如,营区的小路上,总有歌声和番号声;部队的吃苦性特别强,荣誉感比其他部队更强。
只有真正走进仪仗队的人,才能真实地了解仪仗队,也才会深深地体会到外人无从了解的种种压力。
仪仗司礼工作,是军事外交工作的一项重要职能,军事外交是中国外交的一个补充部分,又是体现国威军威的重要内容。肩负使命的高度与深度,令他不敢懈怠。
凡事,陈卫明想得多,想得细,这种思维模式完全缘于他寻求极致和完美的个性。这一夜,他更是任凭思绪像一匹脱缰的野马。
此次援奥任务,缺乏完成任务的经验。正因为任务中数个“第一次”,才没有经验可循。全大队官兵担负着如此重要任务,要求极高,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压力。
在压力面前,大队班子只能在摸索中,做出更多的工作预案,尽可能地找出有关资料和光盘,反复看,反复推敲、总结,反复修订预案。
比如,队里的官兵不是专职的文艺工作者,在开幕式中推龙柱的表演缺乏素养和技巧。在正式表演时到底能达到怎样的艺术水准,他心里没底,应该请军艺、战友歌舞团的专业人员来辅导;再比如,这种大型的中华礼乐表演,要理解其中的知识和历史,只有吃透内涵才能在外在形式上恰当表现。
谁说形式不重要?没有恰当的形式,内涵又如何体现。此外,很多外国的国旗战士们还都不认识;我们国家的升旗要求的则是完美……
实际上,接到任务后,大队马上就搭建班子,做出具体分工,每个中队都要出一名主官专门负责工作。“一人参加奥运全家都光荣”,全部援奥人员都是从全大队挑选出的,素质、思想必须过硬,要热爱奥运,当然,长相必须五官端正。
对选拔出来的人员,大队实行了全部函调。几百名战士的家乡,涉及全国12个省70多个地区。有的地方一次发函不见回函,大队会发第二次,甚至第三次……直至回函全部到位为止。
而最初他看《军旅标兵》汇报片时的感受,与此时相比,仅仅是管中窥豹。

刘士偦睡不着,不仅仅是因为世界上最美的旗,他的心情更为复杂。
夜已经很深了,站在办公室的窗台前,他随手在摊开的一本书法字贴上写写停停,停停,写写。
他这本书法练习模子有点意思,毛笔可以蘸水写,写上一个字,干了,还可以重新写另外一个字。
最奇妙的地方在于,同样是一张字模,却可以描画出形态迥异的字。
纵使胸中已是铁甲隆隆、万马呼啸,但他的表现却始终是云淡风轻。
援奥任务,对于国家的意义自不必说,对仪仗队来说前所未有。
仪仗队需要完成的四大项任务分别是:第一,残奥会和奥运会的开、闭幕式的升降旗任务;第二,开幕式第四个节目,中华礼乐表演,就在院子里训练三四个月;第三,运动员入村,开村升旗仪式;第四,两个奥运会所有场馆的运动员,所有场馆获奖运动员的奏国歌、升国旗的任务。
当天大队党委就对各项任务进行了明确分工。陈卫明、王敏负责场馆援奥任务,李本涛负责鸟巢的开、闭幕式任务。
此次仪仗队需派出330多名官兵支援。
如此多的官兵执行大项任务,对在仪仗队28年的他来说,也是前所未有的。
思来想去,一切问题,人的因素是关键。
调兵遣将必须要判断精准,两线作战一定要统筹兼顾,且两个主官都要兼顾。
他相信战友们执行任务的能力和完成任务必胜的信念。
但,没到任务完美收官的那一刻,他的心就永远平静不下来。
伏尔泰说过:“人生来是为行动的,就像火总是向上腾,石头总是下落。对人来说,一无行动,也就等于他不存在。”
历史是今天这一刻写就的,仪仗队今天的一个细节,一个动作,都将会成为中华民族百年奥运史上浓重的一笔。
毕竟,最终“行动被人们遗忘,结果却将永存”。对于中华民族的长卷而言,这一笔的色彩究竟如何,就要看我们的了。
想到这里,刘士偦运了运手中的毛笔,稳稳地写了最后一画……

2

急。
十万火急。
不怕事情急,就怕在紧急面前无能为力。
如同在战争中发射火力之前,找不到明确目标一样,眼看着,开幕式的时间节点一天天地逼近,可——对于旗杆的高度,却仍是众说纷纭。
对此,奥组委也存在不同意见,有的认为,会旗要比中国国旗高0.5米,中国国旗要比希腊、英国国旗高0.5米;也有的认为,会旗和各国国旗都要一样高。
国旗,会旗,旗杆,音乐。
偏偏这些最重要的,却是未知的。
凡此种种不确定因素,让李本涛这个升旗手备受煎熬。
别说确定旗杆的高度了,到了2008年3月,会旗到底是多大面积都没有确定。
这天,李本涛忍不住问导演张艺谋,结果张导的回答是:国旗多大会旗多大。
这有可能吗?
除了强烈的失控感之外,上述方案的不确定,对于升旗手来说,训练量无疑会翻番,因为他要根据不同的预案制订不同的训练计划。
但无论怎样,面对任务,李本涛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为了争取更多的训练时间,在奥组委没有提供训练使用旗杆的情况下,他在大队办公楼六楼固定了一支离地面18.5米的铁架,用哑铃代替滑轮,再穿上尼龙绳,制作成简易的旗杆。练习升会旗时,他会站在地面上,练习升国旗时,便站在比地面略高0.5米的台子上。
期间,升旗方案几经实施、修改、实施。
最初考虑的升旗方案是手摇式。但随后综合考虑到场馆环境、军人形象等诸多因素,认为手摇式有失风度,也不算太美观,便放弃了这个方案。
其次,李本涛考虑的方案是电升,这种方式的好处是准确、安全。但是通过对历届奥运会升旗仪式的研究,他发现,许多国家都在升旗环节上体现出自身的特色,如果采用电升,我们的升旗仪式未免显得有些平淡。
期间很多人提出建议:手升最传统,也是最有中国特色的升旗方式。同时,能用自己的双手将国旗、会旗升起在鸟巢上空,也颇具意义。最后,李本涛选择了手升,希望能完美体现出中国特色。
实际上,手升是难度最大的升旗方式。
首先是升旗时间的掌控问题。如何按照国歌、会歌的时间,将旗帜准确无误地升到顶端,对升旗手来说是个挑战。
比如,以46秒的国歌、18米的旗杆为例,经过反复计算和试验,李本涛把音乐分成19节,每节一把旗,每把升高80厘米,平均每把2.42秒。而对于2分23秒的会旗来说,他把会歌按7秒一节分成21节,每节升一把旗,按每把76厘米的速度升高。
另外,纵观历届奥运会都是主办国军人升起主办国国旗,仪仗队代表国家和三军,在升旗的动作上,也要全方位考虑。
又比如,接旗手的行进动作设计,李本涛有自己的独到见解:他把正步的动作夸张化了,弯臂改成直臂,踢腿高度由原来的25厘米提高到30厘米。这样,从高处看,接旗手的动作显得更大气,更有观赏性,也更符合运动会的特点。
最初,导演并不太认可他的方案,李本涛自信地说,“既然承认我是专家,就应该听我的意见”。最终,在总导演张继刚的力挺之下,他的方案得到了认可并实施。
这天,张继刚忽然对李本涛说:“本涛,升旗时是不是放两遍国歌?”
是啊,奥运会使用的旗杆太高了,任何一个会馆、一家单位的室外,都不曾有过如此高的旗杆,只有天安门广场的旗杆比它高。可天安门广场升旗时是放三遍国歌,还是按钮式的升旗。
说来也巧,没过两天,李本涛和旗杆厂的老总见面。一见面他张口就问:“咱们的旗杆高度从哪里开始计算?”
“你问这干嘛啊?”老总很不解。然后告诉他,“旗杆的高度应该从出地面,也就是出鸟巢LED的顶到下边这段算”。
“旗杆底下是固定的吗?”李本涛又问。
“是啊。”
“必须固定住,底下要用螺丝拧紧。”李本涛这才稍稍舒口气。
对于升国旗,李本涛非常固执。
这是因为升旗时要有精准的计算,不能凭感觉。“凭感觉”说得玄乎,实际并不现实,升旗动作必须训练到一定娴熟程度。但娴熟并不代表精准,不精准,势必要出问题。
“还可以”这三个字,绝不会出现在他李本涛的字典里。
比如,升旗时的国歌“前进,前进,前进进”,最后的“进”字时,将国旗升到顶端绝不是件容易的事。随着升旗,歌词中的哪个字与升旗升到哪个位置要练精准,旗是到鼻尖,到下颚,还是升到哪个位置……
李本涛魔症了。
从3月开始,他不停地往返于鸟巢训练场地与大队之间,带领旗组练习如何交接国旗,怎样交接会旗,以哪种叠旗方式最佳……一次次地揣摩,一遍遍地演练,再分析、修改、再演练。
但一切都未确定,前方仍然只有未知数。
压力也往往来自于未知。
眼下,李本涛面临的有两难。
一难:会歌是什么歌,是音乐的,清唱的,还是对口型的?二难:唱会歌的语言是哪种?中文?还是英文?他心里隐隐约约地觉得应该用英文演唱。英语在世界上比较通用,若真用英语演唱,在节奏中如何控制升旗,还算是有把握。
但最让他纠结的仍是会歌,因为升会旗时的音乐只是其中一段,究竟用哪一段,最终需国际奥组委确定。
对于他的纠结,奥组委负责联络的小姑娘曾说,“李队长,这有什么啊,音乐长你就升得慢点,短,你就升得快点呗”。
这怎么可能。
小姑娘的话也代表了大多数人对升旗的普遍认识。这一个“快”和一个“慢”,可能在外人眼里看似误差不大,但对升旗手来说,出现半秒之差,都是绝对不允许的。
各种不确定性折磨着升旗手李本涛,但他对每一种可能进行的演练都不会放弃。而旗组的护旗手们面对的折磨则完全与他相反,是确定之后的艰难“放弃”。

椭圆形的鸟巢。
孩子们将会唱着国歌从1号门走出,迈上一条巨幅画卷。画卷的长度是147米。仪仗兵们将不需踩乐,正步走147米。
这是张洪杰接到奥运会开幕式护旗任务时的一套方案。
正步走147米,比阅兵时在天安门广场上的96米距离还长了51米。
这147米的长度,几个人抬旗?几个人护旗?
“你们拿出个护旗方案我们看看。”导演对张洪杰说。
好。
回到大队,张洪杰他们边练边研究,一个多月设计出18套方案,升国旗六套方案,升会旗六套方案,降会旗又是六套方案。
方案出来后,再到鸟巢,一套一套地进行演示,让导演确定。
“嗯,这套好,人数能不能再加一点?”导演指指点点。
好,加!
18个标兵站在一侧,再加上八人抬旗,三人升旗。一共是29个人。
“定了。”导演当场拍板。
张洪杰率领旗组每天按照这个方案练习。
为了达到抬旗姿态优美大方,步伐协调整齐,旗面平整舒展,他们在训练用的白布上穿上钢管,压上砖头,增加重量,加大训练难度;每个人在自己的一双马靴上绑上三公斤多重的沙袋,增强踢腿的力度。
举旗必先练臂力。
每天,旗组人员都围着操场练习举旗,正步踢20趟147米。147米至少要用20分钟来保障,训练时,每一个147米就必须超过半个小时,这样才能完成目标。
由于长期举旗,大家的胳膊举得酸疼不说,偶尔会下意识地弯臂。为了加强臂力,张洪杰让每个人手上带臂力腕,还做了个30斤重的小凳子——继续举。
“排长,放了我们吧。”一个兵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对张洪杰说。
“合理的叫训练,不合理的叫磨练,总之叫锻炼。”张洪杰似笑非笑地答。
再说正步训练。
每天,旗组围着营房练,走一圈是500米,按照节奏要走五圈,也就是2.5公里。一圈下来走一段齐步,然后继续正步走,再来一圈。
这时候,三中队郭凤通的脚掌已经磨出个鸡蛋大小的血泡,每走一步,血泡就被压破,一天的训练下来,鲜血浸透了马靴。一中队马常利的两只脚板长了二十多个鸡眼,走起路来,像踩在二十多枚钢针的针尖上,钻心的疼。由于每天训练,要连续16个小时戴着手套,张磊磊的一双手被捂出了满手的水泡。
一中队胡鹏飞每天的训练是甩旗。
他怕上万次的训练会弄脏国旗,就自费买来大大的红布缝成国旗来训练。
甩旗动作,要求舒展大方、刚劲有力又不失飘逸。所以,他每一次甩旗都会尽自己最大的气力。常常一不小心,衣服袖窝会被撕裂。训练时间紧张,他来不及缝好袖窝,就借战友的军装穿。
每天上百次的挥甩,凡是被他借过军装的战友,都别想“完璧归赵”,因为没有一件军装的袖窝不被撕裂。胡鹏飞成了地地道道的“破坏大王”。
除了甩烂战友军装,胡鹏飞在升会旗的具体方法上,贡献了智慧。国旗是将一根钢管穿在旗裤里,在旗裤的上下两端各装上挂钩,再将挂钩挂在设置在升旗钢绳的挂钩里。
会旗旗高3.84米,要比2.71米的国旗高得多,如果再用升国旗时的“杆升”,不但不庄重、美观,而且操作起来不方便。最后,大家想出了“挂升”办法,就是在会旗的旗裤和升旗钢绳上直接均匀缝上相对应的五个挂钩和套环,升旗手一边拉升会旗,护旗手一边按序将旗裤的挂钩挂在相应的套环里。这样升旗手的动作自然协调,护旗手也容易实地操作。
挂钩不是会旗的配件,自然要他们自己解决。
晚上结束了训练,几个一米八九的大小伙子,坐在班里,一只只大手捏着一根根细细的绣花针,有模有样地飞针走线缝起旗来。针线活讲究的是针脚平整,旗上的挂钩除了平整还要缝得美观,于是,大家搞起了缝纫大赛。

6月。
在进行升旗练习的时候,导演忽然决定要再加个台阶。
“什么意思啊?旗杆下边还加台阶?”张洪杰有点犯晕,赶紧临时找到正在施工的工人,当场焊上了六个台阶。

3

7月上旬。
这天,李本涛在鸟巢彩排。忽然,他发现一群可爱的小孩子在走台,在唱一首歌,这唱的是什么呢?李本涛脑筋一转:哎呀!这帮小家伙们该不是在唱会歌吧?!
“请问,小朋友们在唱什么歌?”他礼貌地问带队的年轻老师。
“你是干什么的?”老师很警惕。
“我就是升会旗的。”
“是会歌啊,你要保密,只跟你说这一次。小家伙们回家跟父母都不能说的。”
李本涛的脑子“嗡”地一下炸开了。
晚上回来,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乖乖,啥伴奏音乐没有,小家伙们就在台上“啊吃啊吃”地唱啊。
看来,他那套升会旗的方案还要改。关键是,他听不懂,也没旋律啊。
他重重地翻了个身——郁闷之极。
第二天一大早,通讯员进门,就见他脸上挂着两只熊猫眼。
“走,叫上张洪杰,跟我走,让他拿着录音机。”李本涛说。
几个人到了鸟巢彩排场地,可巧,又发现昨天唱歌的那群小朋友。
李本涛马上蹲下身,满脸堆着笑:“小朋友们好,我是仪仗队的叔叔,能问问你们唱的是什么歌嘛?”
小家伙们保密意识还很强,都不吭声。
老师走过来。
“对不起,我是仪仗队升会旗的,现在我是孩子们的学生,来学一学。能不能让小朋友们唱唱那个歌?”
老师一看又是他,便很爽快地应允。毕竟,李本涛此前常出现在媒体上,已经是“军中明星”了。
少顷,稚嫩的童音在空旷的鸟巢想起,优美,带着少许的回音。
这回音很像是一把把小锤子,一下一下地击打着李本涛的太阳穴。
懵了。他真懵了。
听着孩子们唱歌,他汗都下来了。忙扭头对站在一旁的张洪杰:“快,快拿录音机录下来。”
李本涛从军19年,不到21岁当执行队长,执行重大任务600多次,从来没心怯过,可今天,此时此刻,他第一次心怯。
歌声戛然而止。
“小朋友唱得非常好啊,你这个英语水平不错啊。”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连忙鼓掌,还不忘表扬小家伙们几句。
“对不起叔叔,这不是英语,这是希腊语。”
显然是得到了他的鼓励,小家伙回答的声音又脆又甜又响亮。站在一旁的老师却笑而不语。
天!人家唱的根本不是英语。李本涛“唰”地满脸通红,在心里直叫羞,自己把自己给恶心坏了。
人家小朋友可不管,也没成年人那么计较羞辱感,很大方地拉着他的手说:“叔叔、叔叔,我教你吧。”
李本涛红着一张脸,大着舌头跟小家伙们一遍遍地学。整整一个下午,他觉得头都大啦,汗从没止过。直到彩排结束时,手心里攥的都是汗。
7月了,都7月了!怎么办啊。 升国旗还好,有自己的感受和精准的练习,可会旗不成,这不是明摆着呢嘛。
回到队里,二话不说,赶紧从网上调资料,调希腊语的会歌,包括音乐长、音乐短的,然后独自闷在屋子里反复听。等他再站起身时,早已过了晚饭时间。

7月16日。
酷暑。
张洪杰和战友们穿着礼服,正在操场上训练抬旗。
“铃……”电话响了。
“先别练了,马上到会议室开会。让战士们都先休息吧。”是李本涛的声音。
“嗯?蹊跷。平常晚出操训练一分钟都骂我,今天怎么回事,倒让我休息了?”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张洪杰心头。
他二话不说,飞速跑到党委会议室。
一推门,迎面撞见李本涛。
李本涛第一句话便是:“动作改了。改为由56个民族的儿童代表抬旗。”
“副大队长,别开玩笑啊。”张洪杰下意识地笑了。心想,副大队长的“快乐训练法”都创新成如此高度了。
“真的,没开玩笑。等着导演来说吧。”李本涛的眉头稍稍地皱了一下。
张洪杰的笑容顿时僵住。
“砰、砰、砰”,从队部走下楼,他一共下了19级台阶。用“有气无力”这四个字来形容,一点不为过。
他慢慢地走向训练场。双腿铸进了铅。
烈日下,抬旗手正一丝不苟地踢正步。
“今天可以休息了。”他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是真的嘛排长?”两个二期老兵高举着右手,笑着看了看他,继续正步向前走,竟然不再搭理他。等他们举旗返回的时候,这才发现,排长依然站在原地,无精打采。
大家才意识到刚才那句话的“严重”性。
张洪杰不得不又重复了一遍,大家都呆呆地坐在了训练台旁的椅子上。半晌,没人说话。天渐渐地暗了下来,一如所有人的心情。
晚上,张洪杰找齐了白天抬旗的这八个人。
“今天破个例,我请你们喝酒吧。咱们在家属房开个房间。我再去买些好吃的。”
几个月的艰苦训练,今天却原地归零,他和他们的心情如出一辙。喝酒,只是个借口,不过是想让大家哭一次,找个情绪宣泄的出口。当然,他必须控制着大家不能喝多,绝对不能出事。
这一晚,九个人谁也没喝醉。但这一晚他们哭了很长时间。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几天之后,最后的方案终于定下来了。国旗必须由八个仪仗兵接过,正步改齐步,距离定为七米。
七米,九步,哪怕走一步也要走,只要能展示出我们仪仗兵的精、气、神,我们会竭尽全力。
誓言,无声地埋在他们每个人的心底。

连续几天,李本涛很焦虑。
兵在哪儿,主训领导就在哪儿。张洪杰他们抬旗训练的辛苦程度,他心里最清楚。这也是他最不愿意将那个决定告诉他们的原因。
同时,依然不确定的会歌方案,是另一个让他焦虑的因素。
他虎着脸,拨通了负责协调统筹的小李老师的电话:“能不能快把会歌传过来,到底定没定?”
“没定啊。”
“你是干什么吃的。”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他这脾气发的没一点道理。
沉下心来一想,幸亏在现场他偷偷地录了一遍小家伙们的演唱,干脆放录音,学。
无论最后方案怎样,先按照清唱版的学希腊语吧。这天是他听到希腊语会歌的第四天,也是让张医生给他偷偷吊起小瓶子青霉素输液的第四天。下午,听说又到鸟巢排练,他拔下手上的针头抬腿就走。
实事求是地说,担负任何大型任务都没有像现在这般焦虑过,或许这与自己转型有关?李本涛暗想。
当他在鸟巢再次遇到小家伙们的时候,已经算是彼此熟识的“老朋友”了。
“定了吧?” 他追在老师身后问。
“没定。”
“那小家伙们怎么唱的啊?” 他的意图很明显,就是想知道孩子们是怎样学会的,他觉得自己“套话”的出发点有些“卑鄙”。
“孩子们也要学啊,他们也不会希腊语,一个字一个字地抠啊,幸好孩子们接受能力快。”
一个字一个字抠?
对啊!
他也可以一个字一个字地抠啊。
孩子们既然学会了,那我肯定也能学会呀。他听到的这版是清唱版。未必是定版,会歌的定版最终必须经国际奥组委确定。
用死办法也要给记下来。说起来李本涛自己都觉得丢人,他找的是最土的办法,这招儿估计在中学英语课上,曾被广泛地使用过——用汉字把同音希腊语字符一个个地记下来,看着汉字,伴着音乐练习唱会歌。
这下可好,他又失眠了,这次不是纠结而是兴奋的。
这一夜,他把录下来的会歌存进mp3,一遍遍地听,把希腊语每一个字母都翻译成自己能懂的,又最贴近希腊语发音的汉字。
比如,“啊”和“啊”可不一样,后边那个是半音,他就用个符号来代替;到底是“湿”还是“吃”,得反复按照中文定准确了。
几分钟长的会歌,就这样被他一个音符一个字母地用中文进行拆解。
第二天一早训练开始。
李本涛不升旗,反倒把尤石磊和胡鹏飞叫到屋子里来,放原声会歌,自己再拿着中文纸条唱一遍,问哪里准确,哪里不准确。
就这样,旗组这几个人神神秘秘地“闭门思过”了两天,搞得刘士偦也很纳闷。
第三天,刘士偦忍不住问李本涛:“怎么不训练啊?”他才讲了拆解会歌的秘密。
随即,李本涛就把旗组的工作交给张洪杰:“你负责动作,升国旗,升会旗,揣摩,创新,绝对与亚运会,历届奥运会不一样。跟国际接轨,但是要比国际上的要大气。一定要‘大’,行为举止大度大气,超越我们身体力行的动作标准。”然后,他集中精力攻克会歌。
到了7月下旬的彩排。
升会旗前,李本涛的耳朵里还塞着mp3,听着会歌。
升会旗时,只见他手离身体15公分,两臂端平,一把一把地将会旗缓缓升起。细看,刚中有柔,柔中带韧,似无形却有形,犹如怀抱六合。
其实,这要多亏李本涛上研究生时得过太极拳冠军。他设计的这个动作,正是借鉴了无极生太极,体现出心中是个圆,怀抱地球运转——中国融入世界,世界在中国的心中。
嗯,很有我们东方的感觉。仪仗队升旗我就不管了,你们最专业。我得弄闭幕式去。观看完李本涛升旗之后,张艺谋满意地说。、

4

距离开幕式时间越来越近了,李金柱这个协调员变得几乎近于“疯狂”。
调度车辆、确定出发时间,几方对接不上,又重新一番调整,常常是按了葫芦起了瓢。全队援奥人员的衣、食、住,包括彩排,大小事都要去统筹安排、到场协调,仅就旗杆的问题,来回跑了至少20趟。
他口袋里依然揣着那两部手机,繁忙的时候,电话一响,脑子里已是“嗡嗡”地炸开了。
动一发而牵全身,一个细节安排不到位,下一个任务很可能被延误。他最怕的就是这种多米诺骨牌效应。
李金柱不得不练就三寸不烂之舌,与奥组委、升旗组、导演组、演出组,总而言之与各种组进行各种沟通。
比如,运动员入村仪式时,竟然还有场馆临时向仪仗队要人员的,他从鸟巢、水立方、老奥体三个场馆同时往外调人。
鸟巢不放人。人家说的也有道理:这人数都是我们固定的,你突然要走了,我们怎么办?
李金柱软磨硬泡,口干舌燥,立即又打电话调配人选支援鸟巢,这才最后协调好。
盛夏的太阳毒辣辣的,身体在长期疲劳和高度紧张的刺激之下,抵抗力会迅速下降。李金柱发现,二中队刘春雷胳膊上的皮先是晒掉了,继而流脓,最后竟溃烂,令人不忍再看。
各场馆不停地沟通、协调,除了自己要讲究态度还必须注意讲话的技巧,他想的是,自己不单单是个协调员,他代表的是仪仗队。
“疯狂”的协调员李金柱,回到队部时,常常将近晚上11点,回来不能休息要立即汇报当天情况,再安顿好战士们休息。一个晚上只睡四五个小时。人不是铁打的,时间一长,谁也受不了。
李金柱的工作日记已经变成厚厚的一摞,从7月份开始正式任务、人员固定后,何时出兵、收兵,彩排演练、调度等等,一项不落。

陈卫明这几天心里火烧火燎的。
大队承担的大型节目推龙柱,从训练到彩排总会发生点临时状况。比如,庞大的龙柱是一台三吨多重的铁家伙,鸟巢的地板又不是很平整,有的时候闸关出问题了,有的时候电机又有毛病了。这电机一有毛病,龙柱就消极怠工,无法升起。
机器不是人,没感情没先兆的,战士们正推着走着,只听“砰噔”一声,铁家伙忽然就发起了脾气。结果,有的战士手被夹破,有的腿撞到了龙柱上。只能停下演练,等待现场人员反复调试机器,再慢慢推。陈卫明着急上火,是因为时间不等人。
又比如,他带队第一次在鸟巢彩排。战士们不但没地方休息,连换服装的房间也找不到,礼服没地方挂,一穿绝对会起褶子。
现场找不到一块完整的空间,连通道里都站满彩排的演员,男男女女好几千人。
陈卫明一看不行,马上找到导演:“我们是军人,穿的是军装。总不能让我们当众脱了军装吧。这关系到军人的形象。”
最后,张艺谋决定腾出自己的办公室借给战士们做准备、换服装。
7月27日开始执行正式任务。
各个国家的运动员要入住运动员村,直到两天之前,旗杆才正式到位。此前升旗的模拟训练被全部推翻,要按照新的旗杆重新练习。
这天彩排,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全体人员不得不中断排练,张继钢总导演让大家在现场休息,正好可以研究研究参演方案。
雨越下越大。
场地上有个200米的LED,一淋雨,搞不好会联电发生事故,必须用塑料布盖上防雨。
原本坐在看台上休息的战士们,见此情景,都自发地跑进雨里铺雨布。他们身上被雨水浇透,马靴里灌满了雨水。
他们的行动感染了同样坐在看台上的大学生志愿者,随即跟在仪仗兵身后跑进雨里铺雨布。
其实,从第一次彩排起,仪仗兵在其他志愿者的脑海中就留下了太多的记忆:这些穿着与自己相同的服装、脚上穿着马靴的仪仗兵。
在鸟巢、在场馆,只要看见地上有垃圾会随时捡起来;夏天太热,饮用水供应不上,他们会把自己的水给其他志愿者喝……
在这些同龄的志愿者心目中,出现在奥运场馆的每一个仪仗兵都有着世界上最可爱的笑脸、最美的身姿。

7月30日夜里11点半,李金柱刚从场馆带领战士们收兵回驻地。
突然接到政委陈卫明的电话,叫他赶快去四季青医院,他的妻子即将提前分娩。
生啦!
李金柱又惊又喜,飞速赶往医院。
当他跑进产房的时候,刚巧看见护士推着新生儿暖箱走出来,抱着肉嘟嘟的宝贝在轻喊:“这是谁的孩子?这是谁的孩子?这孩子有人要没人要啊!”
“谁是张雪莲的家属?”护士绷着脸,很不客气。她一定是已经喊了好几分钟,等人认领。
“我是我是我是……”李金柱忙不迭地答应着。
“你干嘛去啦!”小护士忍不住斥责起来。
“我执行任务去了,抱歉抱歉。”
“是任务重要还是生孩子重要。女人生孩子是过鬼门关你知不知道。”护士仍旧不依不饶。
“都……都重要都重要。”李金柱无奈地笑了笑。
心里忽地冒出一阵酸楚:我的孩子怎么能是没人要的呢……

8月8日下午,开幕式之前的最后一次彩排。
全体人员四点到达现场。
旗组开始做升旗前的各项准备。
这时,张洪杰突然发现,旗杆底座的台阶竟然没被提前拉出来。他左找右找,竟没人知道谁负责。张洪杰他们都憋不住了,几个人商量好,一起把台阶“喀喀喀”地一个个抽出来。这才发现,其中一级台阶的滑轮挂扣松滑,如果稍一用力,将完全与台阶脱落。
太可怕了!
在这种情况下,负责送旗的队员,正步踩上台阶时,力度一变,会当场滑倒,后果不堪设想。于是,几个人立即处理险情,四处找铁丝、胶条,把滑扣死死地固定住。
这边,张洪杰惊得一身汗,另一边,李本涛却十分镇静,他耳朵里仍塞着mp3耳机,一遍遍地听会歌,手里不停地在一节一节地检查旗绳,确保升旗时万无一失。
每一个人都在紧张和兴奋中静候着激动人心的时刻。
当晚八时,一道耀眼的光环瞬间照亮鸟巢中心,随着震人心魄的击缶声,2008名演员击缶而歌,吟诵着“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熊熊燃烧的火炬,灿烂盛开的焰火,梦幻般的五环从天而降,古老的中国终于迎来了百年奥运的辉煌。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一曲美妙纯净的童声《歌唱祖国》,56个身着民族服装的儿童簇拥着国旗轻盈地走来,八名仪仗兵水平持旗,在短短的七米距离上,迈开齐步,完美地实现了他们心中那个无声的誓言。
随着雄壮的国歌奏响,胡鹏飞,一个奋力展臂,绚丽招展的五星红旗将十多亿中国人的心高高激扬。
李本涛伫立在旗杆前,此刻,永恒之中,涵有动静两潜能,作为“第一升旗手”,他庄重地升起这世界上最美的国旗,正怀抱着世界的中心……
32个“乐台”带着32名乐师,神奇地缓缓升起,越升越高,变成了高大巍峨的“龙柱”,擎天竖立,气势恢宏。

开幕式完美收官。
但仪仗队却没有留下一个完整的纪念镜头。为了确保任务圆满完成、不出现一丝失误,陈卫明要求部队在演出结束后全体悄悄撤回。
因为,还有新的任务在等着他们。
204个国家,意味着,不论在奥运各场馆升起其中哪一面国旗,升旗手都要熟记这些国家的国歌,掌握升旗的节奏。有的国家的国歌,最长5分钟,有的只有30秒;同样高度的旗杆,怎样升旗才能达到完美境界?
早在培训时,外交部曾专门给仪仗队一整套各国国歌。但最后,还是要根据旗杆的高度和升旗的速度确定用各国国歌中的一段。同时,中方并不具有最终确定各国国歌的权力,必须请外交部门与该国协商,同意后才能使用。
204个国家的国歌,平均每人每天必须牢记五个,且是不能出错的五个。在牢记各国国歌的同时,还要认清国旗,每个升旗手都要背国旗。204面国旗形态迥异,其中有两个国家的国旗颜色、形状相同,图案的方向相反。绝对不能混淆,否则将引起外交纠纷。
如何保证准确无误地升起各国国旗,他们想了许多办法,升旗手分两拨循环,凡是上旗的,都亲自把关,一个人一个人地对。队里还做了小手绢,正反面都是国旗,战士们把手绢放在兜里,只要一有空就拿出来看看、记记。
为此,王敏、李金柱他们还专门研究了个升旗法。
在旗绳每一把的位置,粘上了个小胶条,旗手一上手就明白了,万无一失。
他们还研究了出“小动作暗示法”。
比如,日本国歌节奏相对比较慢,在场的负责人就特意站在升旗手对面,手里拿把扇子,事先告诉升旗手“以我的肩为基准线。在我肩以上部分扇,节奏比较快,肩以下部分扇,节奏放慢,加速要匀”。
每次,李金柱手里都有个秒表,他控制着现场的速度。
此外,大队给每人买了一个mp3,专在临上场这一天听,同时强调不要从头听,专听该国国歌最后的音符。熟悉最后的音符,是为了防止即使万一有一个音符的节奏跟不上,但在曲终那刻,旗仍会升至旗杆顶端。
204个国家的国歌、国旗,无论是测试赛、正式比赛,升旗手们在各个场馆都表现得准确无误。以至于陈至立与李金柱他们合影纪念时不禁慨叹:这么多国家的国歌我都不能完全分辨得清楚。你是怎么把这个应急活儿干得万无一失呢?

照理说,开幕式完美收官,率队的陈卫明理应长舒一口气了,可最近这两天,他胸中反倒憋着一口气。
这天,当他和王敏走出国家体育馆的时候,恨不得立即返回去,找方才负责接待安排的人吵一架。
不是他没有雅量,是因为在车辆对接的问题上,他们已经是第二次登门进行协商了。
这次的答案仍与上一次无异:不给。
自奥运会开赛以来,陈卫明天天都在跑各个场馆。
每天的任务紧张又非常分散,几百个兵力,分散在几百个场所,鸟巢、海淀、丰台、石景山、顺义的奥林匹克水上公园,全北京城郊,几乎都被他跑遍了。
每天清晨,战士们早早地去执行任务,不能回到大队,全部都是就地吃、住,包括战士们的安全问题等等,都必须及时保障。
也正因此,人员组织起来难度很大。
最主要的矛盾体现在车辆的调配问题上。
各个场馆的任务必须有车辆接送,可每天执行任务的时间却不同。鸟巢这边要早上八点走,其他馆可能要求九点走。市内的十几个场馆,没有同等数量的汽车和司机,更没有证件。
找。上哪儿找?全北京都找不到,就是出钱租车都租不到,因为全都被提前租走了。
怎么办?
陈卫明带着王敏,一个单位一个场馆地跑,请求调车配合。对方口头承诺不算,必须要签字,以确保正式任务不出意外。大部分单位很热情也很重视,唯独剩下这一家。
出了门,陈卫明和王敏一商量,不行,咱们得再去一次。
这一次,对方依然振振有词。
陈卫明火了。
“啪”地一下,他重重地拍了桌子,站起身:“这个事情都不是咱们个人的事情,也不是两个单位的事情。这是国家的事情。如今在提倡新北京新奥运,其他场馆都配合,唯独你这儿有问题。如果任务出了问题,这个责任你负得起嘛!”
对方尴尬地僵了几分钟,最后终于答应配合调车。
“那好,请你签字,这是你对我的承诺。”紧接着,陈卫明把协议书放在了他面前。
至此,所有场馆的车辆调配均已到位。
第二天一大早五点,陈卫明又赶到顺义水上公园检查升旗前的所有装置。旗杆在室外,而水上公园面积不小,是开放式的,形形色色的人等进进出出,安全尤为重要。检查的时候,他发现旗绳的一根钢丝不知为何竟断了,惊得当即一身冷汗,马上令人修好。
这天,当他回到驻地时,已是深夜12 点多了。

8月22日,仪仗队接到参加残奥会圣火采集仪式任务。
大队立即选拔了160名执旗手、抬旗手,160名为奥运会各场馆颁奖升旗仪式的升旗手,刚刚圆满完成奥运会任务,就立即投入残奥会的圣火采集仪式。
与奥运会升旗一样,为了表达对每一面旗帜的尊重,大队有一条“铁纪律”,即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允许国旗、会旗的任何一角触地。就连每次把旗帜绑在钢管上时,都是四个人协力合作,两人一边绑旗,两人同时用手托着旗。
这天,在天坛训练,旗手刘伟涛手里的是斯里兰卡国旗,挥旗的时候,旗角被从地上卷起的纸片擦了一下。他马上停下来,检查旗上是否粘上污点,然后用白手套细心擦拭。这时,一直在远处观看的游客走到他面前,一边翘起大拇指,一边请求与他合影。
合影之后,有个志愿者悄悄说,回头一定送小刘一张照片留作珍藏,因为刚才合影的正是来自斯里兰卡的国际奥组委委员。
9月5日,是残奥村开村以来举行升旗仪式最多的一天,将有41个代表团举行升旗仪式。
在现场的人群中,身着传统黄色运动服的巴西代表团最引人注目,代表团约有一百多人,其中有不少轮椅运动员。他们有序地坐在最前排,身后的盲人运动员虽然看不到国旗,但仍然用双手紧紧握着前排轮椅运动员的肩膀,昂首面向国旗升起的方向,尽情高唱巴西国歌。
整个升旗仪式,前排的轮椅运动员也紧紧握着同伴的手,向他们描述中国仪仗兵升旗的精湛情境,他们相携而坐的画面不时引来一阵阵充满敬意的掌声。

截至2008年7月11日,仪仗队圆满完成3000次仪仗司礼任务,万无一失。
2008年8月至9月,仪仗队在北京奥运会和残奥会开幕闭幕式、场馆颁奖升旗仪式执行升旗任务,先后完成奥运会、残奥会开村及赛时28个场馆2588面国旗升降任务。
援奥任务结束的时候,李金柱竟掉了三颗牙,不久,又发现视力严重下降,不得不去配了一副眼镜。他的模样发生了改变,但他却完整地保存了从接受任务开始直到全部任务结束的707条工作日记。
这一年,仪仗大队总计有240 多名官兵放弃了休假。
全大队先后有五名战士的亲人病故,22名战士家里有亲人住院, 四名干部的妻子生小孩,却没能回去照顾。
此外,还有七名干部推迟了自己的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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